2008年6月8日星期日

吴悦蔚

我,吴悦蔚,23岁,出生于马来西亚淡边这个朴素小镇。几条街道,矮矮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幅二十年不变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有我这个削瘦的身影,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个角落。那里有间小学,被有点生锈的铁丝网围绕,小小的一块地,五六间的教室,一个礼堂,一个草场,每处都有我留下浅浅的脚印。弟弟与妹妹与我同校,父母都是教师,而母亲恰好在这所学校教职。星期一至星期五,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四人一车,十分钟的归途。母亲是个沉默的女人,她总是静静地聆听着我们三姐弟无忧的笑语,偶尔嘴角会微微扬起。她那条条的鱼尾纹,是岁月不饶人的痕迹,那粗糙的双手,为我们一家付出一生的心血。不曾埋怨,她只是静静的在驾车。妹妹比较调皮,一上车就叽叽喳喳地说,什么隔壁的小男生怎样,后边的阿花又如何,如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到地上绽放成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弟弟总是拿着一本故事书,翻翻看看,全神投入,不管车子怎么转,路有怎么弯,他也不会头晕目眩,依然八风吹不动。我坐在前座,看着窗外如车速般转换的人事物,转眼即逝。这是一种习惯,望着窗外,就那样地想着想着。傍晚,父亲准时地回到家,他高大的身躯,拖着满身的疲累。等待他的,是碗热腾腾的白饭,几样简单的家常菜。饭后他总会戴上一副老花眼镜,在一旁阅报。时不时会问问我们三姐弟在学校如何功课怎样和一些碎事也成了茶饭余香。

我的功课向来都不错,学习上总是顺顺利利,无风无雨。小时总希望能像父母一样成为一名教师,可不知怎么地,到了中学突然想成为一名医生。也许是受到电视连续剧的影响,看着医生们披着白色外套,全神贯注地救治每一位病人,感觉他们很伟大。此外,我想着可能也带点名利虚荣吧。2003年,SARS 肆虐,每日报纸都会看到某某医务人员,牺牲小我,无畏地为每一个生命奋斗,这一幕幕,也坚定了我想成为一名医生的意愿。后我也很幸运地,拿到了一份奖学金,成功地进入国际医药大学就读。进入大学后,面对的是一本本厚厚的医学课本,每日上课下课,机械化的运作,近视好像也加深了一点点。两年下来,不知不觉地生活也变得很有规律。大学一年二年的课程只停留在书面上,对于此我还是迎刃有余。在课余时,与朋友逛街购物唱k是我最爱的运动,忙碌里的一点慰劳。到了大学三年级,终于有机会接触病人,感觉一切并不如预想简单。医院里闷热的环境,混乱的场面,有时还有呛鼻的臭味,让人难受的更是一些病患他们无助的呻吟,他们似乎喊到了我心里头的那一片荒凉。现实真的就像绣花针一样,刺破了幻想中的美好,让我开始时彷徨错愕,迷失在无人的野径。幸好师长友人给与我的鼓励与帮助,让我慢慢地适应,在黑暗的夜空找到了北极星。对于生老病死的无常,世态炎凉的无奈,历历在目,而我似乎并不能给予什么帮助,无常与无奈的感慨,缠绕我胸膛,压抑地呼吸。

可能,活着是一份苦难,但随波逐流并不是解脱,我想信坚持守候,努力成为一名尽责的医生,雨后但那阳光,肯定是温暖的。